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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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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深知這戚家老爺生性薄涼,一副奸商嘴臉,立即去拉柳蕓娘:“阿娘,你起來!”

柳蕓娘卻是順勢將阿九也扯著一同跪了下來:“阿九,你跪下與戚老爺說說情,戚老爺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阿九無奈的嘆息,方才她一進門便瞧出了這戚老爺並沒有真心實意要借這一千兩銀的意思,現下又眼睜睜看著阿娘這般苦苦哀求,為人子女,心中著實難忍。

可不能忍又如何?

眼下只有戚老爺有能力一次借一千兩銀給她們。

阿九嘆了口氣,開口道:“好,戚老爺即便不看在阿娘傳授這雙面繡的份上,也請看在阿九為戚少爺翻山越嶺尋著靈藥的份上,這半年來,阿九每日細心呵護,再過月餘靈藥便能成熟,即時戚少爺的寒癥定能被靈藥治愈,戚家傳可長長久久傳承子嗣,不必再擔心後繼無人!阿九聽說戚老爺曾貼出告示,以半壁家業作為治愈戚少爺的報酬,眼下阿九只要一千兩!戚老爺今日若借出這一千兩,待靈藥成熟之日,阿九必定不再索要其餘賞銀,只要這一千兩便可!”

戚文忠心腸冷硬,又是一慣唯利是圖的本性,阿九的幾句肺腑之言在他看來,卻是滿口謊言荒唐可笑。

“你說你在深山處發現靈樹,結出的靈果能救治我兒的病!這樣的滿口雌黃也只有那無知婦人才會相信,想叫我信,簡直妄想!本老爺今日沒能將你一幹人等哄趕出去,便是看在這雙面繡的份上,現下教了一半,便要本老爺掏銀子,著實刁民行跡,簡直妄想。”

“阿九所言,句句實言!現下靈樹正植在我家院中,已結出了靈果,那靈果性熱,正是戚少爺體內寒癥克星,靈果成熟之際,便是戚少爺恢覆康健之時,戚老爺若眼前慷慨,阿九日後也定會報答!”

阿九努力捧出足夠的真誠,企圖打動面前的戚老爺,是以說得字字誠意十足。

戚文忠點頭:“好,若真有那靈樹,你現下便將我府中家丁帶去,將那靈樹移來我院中栽種,這一千兩,我立即給你。”

“移至你戚府院中?”阿九不敢相信的出聲。

“怎的?你不願意,還是根本沒這樣的靈樹?”戚文忠反問。

聽到此處,阿九已失去了原本的耐心!

戚老爺一毛不拔卻想處處得利,她不願用靈樹賺錢,旁人卻想用這靈樹來得利!人性本善,這話在此刻成了嘲諷之言!

阿九無奈一笑:“戚老爺不僅想不花半文銀的得到阿娘的雙面繡技藝,還要趁機移走阿九精心滋養長成的靈樹,就因曉得這一千兩對咱們極為重要,有一條性命等著這一千兩去救,便想一本萬利的獲得最高的利益,這如勒索有何區別?”

想起自個兒先前還同阿離說過‘人性本善’的話,心中不免一陣淒楚。

“聶阿九,你莫要忘了是本老爺大發慈悲才對那楊大郎撤案,本老爺已仁之義盡,你們皆未付出,還想平白的拿走這一千兩,豈不是癡心妄想了嗎?”

阿九猛然站立起身,大怒道:“我阿娘已在此傳授了一日一夜,怎能說毫無付出?我已言盡於此,敢與你白紙黑字立下字據,怎能算癡心妄想?”

“即便如此,你以為這一千兩便是這般容易賺得的嗎?”戚文忠被引出了怒意,聲音哄亮的反問。

柳蕓娘生怕閨女這般沖撞了戚老爺,暗暗拉扯著她的衣裳低聲勸道:“阿九,你且莫沖動啊!”

阿九卻已先一步硬氣的拉扯起柳蕓娘的身子,視線直勾勾投向戚文忠:“阿九最後敢問一句戚老爺,可還要阿九手中可以救治戚少爺的靈藥?”

“……”戚文忠眼眸微瞇,一時間抹不開面去。

“究竟發生了何事?”

繡房長廊上,戚曲氏急步行來,這頭吵嚷之聲終究還是驚動了她。

戚元珠立即上前請安,又避重就輕的說明了事件:“阿娘,這鄉野村婦無端跑來問阿爹借一千兩銀,阿爹正訓斥她們呢!”

戚曲氏對戚元珠早起了防備之心,是以不加理會,徑直上前走到戚文忠跟前:“我方才聽著你們在說著救治阿傑的事,老爺,無論你信不信,妾身是信的!無論那靈果是否真能救治阿傑,妾身總要一試,阿傑是咱們唯一的兒子,你莫要舍不得財銀而將機會趕走,若是阿傑因此得不到救治,妾身定然不依!”

戚文忠冷哼一聲:“無知蠢婦!我何時說過放任不救阿傑這樣的話了?她手中若真有靈藥,又何必急於在些討要這一千兩銀子,若手中沒有靈藥,本老爺也絕計不會再上這樣肖小的當,本老爺且等著這靈藥捧到眼前,在此之前,莫想從我這兒得到半兩銀子。”

果然!

戚老爺打一開始便沒有想過要將這一千兩借給他們。

柳蕓娘恍然大悟之下,著實無力的倒退了幾步。

戚曲氏亦是恨恨的閉了閉眼,走到阿九跟前:“阿九姑娘,只要能救治回阿傑,本夫人便是傾盡家產也要付你診費!只是眼下,本夫人實在無能為力,還請姑娘多多擔待。”

“好!”阿九點頭,“即有戚老爺戚夫人這翻話,阿九便放心了,只是即時,莫要怪阿九坐地起價!”

“你這是何意?”戚文忠瞪大了眼。

阿九沒有回答,只是拉起柳蕓娘的手,大步往外走去。

……

“老爺吩咐,日後再見這二人前來,亂棍打出!”

“是!”

吱嘎——

碰!

戚府大門在身後合上!

阿九背對著戚府大門,立在大街之上!

天空陰沈,大風吹得裙擺翻飛,看著街上急行來去的路人,皆在逃著這即將來臨的大雨傾盆,

丟了戚府這條路,阿九頓時失去了方向。

柳蕓娘被這大風一吹,吹得心思淩亂,又急又躁的說道:“阿九,你楊大叔可是等不得的,我再去求求戚老爺,求他開開恩,一千兩不行,五百兩也行啊!”

說著,柳蕓娘便要轉身走回戚府。

“阿娘!”阿九沈聲喚道,“你沒聽見方才戚管家的話嗎?戚老爺吃人不吐骨頭,不僅想趁機拿到你的雙面繡技藝,還想得到火桔樹,他貪得無厭,阿九不願向這樣的人卑躬屈膝。”

“那、這又該如何是好?”柳蕓娘急得眼眶泛紅,抽泣了起來。

阿九咬牙,拿著主意道:“阿娘,近日鎮子上不太平,你先回村子,我要再回一趟仁壽堂!”

“你、你可是要同你師傅借銀子?”柳蕓娘心中升起一股希望,“周大夫乃山河鎮名醫,應當會有不少積蓄,好,阿九,這事兒便交給你了,阿娘先回村子,看看能否求村子上的叔叔嬸嬸湊上一些幫襯,你去忙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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